[内容提要]:《礼记·学记》云:“古之王者,建国君民,教学为先”,学校的设置是立国为政的必要选项,自东晋孝武帝后,学校开始立孔子之庙,“自唐以来,州县莫不有学,则凡学莫不有先圣之庙矣”,唐太宗年间,将孔子庙的制度普遍推广至郡、县、乡、里。安史乱后,随着政治的墮败、社会的动荡,致使学校倾圮,文庙独存,文庙肩负了教育与教化的责任,尤其是地方文庙撑持了有唐后期的文化版图,这种文化模式一定程度上也推进文化共相的建构、维护了国家的统一。
[关键词]:安史之乱;地方庙学;儒教;学校
“渔阳鼙鼓动地来,惊破《霓裳羽衣曲》”。唐玄宗天宝十四年,安禄山“窃倒持之柄,乘外重之资,一举滔天,两京不守。”[1]自乱起至乱平凡九年,中国元气凋残殆尽,郅治不复,“祸乱继起,兵革不息,民坠涂炭,无所控诉,凡二百余年。”[2]叛乱造成了一系列的现实恶果,杜甫在诗中描绘,“寂寞天宝后,园庐但嵩藜,我里百余家,世乱各东西”,家庐不存,民力凋敝,“靡室靡农,皆籍其谷,无衣无褐,亦调其庸”。正史典籍中详细记载“宫室焚烧,十不存一,百曹荒废,曾无尺椽。中间畿内,不满千户,井邑楱荆,豺狼所号。既乏军储,又鲜人力。东至郑、汴,达于徐方,北自覃、怀经于相土,为人烟断绝,千里萧条。”[3]社会疲敝,生民困顿之外,也开了有唐收拾不住的局面,“郡将自擅,常赋殆绝,藩镇废置,不自朝廷。”[4]《新唐书·田弘正传》中记载田弘正上表云:“伏自天宝以还,幽陵肇祸,山东奥壤,悉化戎墟,官封代袭,刑赏自专”。
安史之乱个中原因,前人、今人多有阐释,然孟子有言“人必自侮,而后人侮之”,安史之乱实有唐自招也。《资治通鉴》记载“初,上(唐肃宗)欲速得京师,与回纥约曰:‘克城之日,土地、士庶归唐,金帛、子女皆归回纥。’至是,叶护欲如约。广平王俶拜于叶护马前曰:‘今始得西京,若遽俘掠,则东京之人皆为贼固守,不可复取矣,愿至东京乃如约。’叶护惊跃下马答拜,跪捧王足,曰:‘当为殿下径往东京。’即与仆固怀恩引回纥、西域之兵自城南过,营于浐水之东。百姓、军士、胡虏见俶拜者,皆泣曰:‘广平王真华、夷之主!’”。视天下为一姓之私产,至于明目张胆,以金帛、子女为交易的物品,换取家基之安稳,可谓自为盗贼也[5]。自贼者如斯自侮者必如是。
安史之乱是自招之祸实质上蕴涵了这次叛乱唐帝国积重难返的爆发,正是前期繁盛背后存在着隐隐不显的祸端,积累到一定程度被激发的缘故。换句话说,从贞观之治到开元盛世,唐朝开创了华夏文明隆盛之局面,“于斯时也,烽燧不惊,华戎同轨。西蕃君长,越绳桥而竞款玉关;北狄酋渠,捐毳幕而争趋雁塞。象郡、炎州之玩,鸡林、鳀海之珍,莫不结辙于象胥,骈罗于典属。膜拜丹墀之下,夷歌立仗之前,可谓冠带百蛮,车书万里。天子乃览云台之义,草泥金之札,然后封日观,禅云亭,访道于穆清,怡神于玄牝,与民休息,比屋可封。于时垂髫之倪,皆知礼让;戴白之老,不识兵戈。虏不敢乘月犯边,士不敢弯弓报怨。康哉之颂,溢于八纮。所谓世而后仁,见于开元者矣。年逾三纪,可谓太平。”[6]一个军事叛乱显然不足以将之截为两段,即是说安史之乱是唐朝由盛转衰的分界线,这次叛乱带来了一系列的不可收拾的局面,但并不是后来变局的决定根源。“它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和充当了强烈的催化剂,但这一事件绝不是不可避免的。”[7]
一、唐代的学制
“天宝乱后,王室凌夷,巨郡雄州,尽烈于强藩,财富甲兵,咸擅于悍镇。地方割据盛,中央之权替,欲举全国之兵财力以事外,已为时势所不许,于是藩属俱叛,帝国解钮矣。而朋党交阃枢府,寺人汩乱朝经,国本断丧。中兴道销,于是变乱四起,海内鼎沸矣。外患内难,荐臻迭乘。”[8]鼎沸蜩螗、鸡鸣不已的现实之下,教育亦难以置身于事外。《新唐书·选举志》中详细记载了唐学制:“凡学六,皆隶于国子监:国子学,生三百人,以文武三品以上子孙若从二品以上曾孙及勋官二品、县公、京官四品带三品勋封之子为之;太学,生五百人,以五品以上子孙、职事官五品期亲若三品曾孙,及勋官三品以上有封之子为之;四门学,生千三百人,其五百人以勋官三品以上无封、四品有封及文武七品以上子为之,八百人以庶人之俊异者为之;律学,生五十人,书学,生三十人,算学,生三十人,以八品以下子及庶人之通其学者为之。京都学生八十人,大都督、中都督府、上州各六十人,下都督府、中州各五十人,下州四十人,京县五十人,上县四十人,中县、中下县各三十五人,下县二十人。国子监生,尚书省补,祭酒统焉。州县学生,州县长官补,长史主焉。凡馆二:门下省有弘文馆,生三十人;东宫有崇文馆,生二十人。以皇缌麻以上亲,皇太后、皇后大功以上亲,宰相及散官一品、功臣身食实封者、京官职事从三品、中书黄门侍郎之子为之。凡博士、助教,分经授诸生,未终经者无易业。凡生,限年十四以上,十九以下;律学十八以上,二十五以下。凡《礼记》、《春秋左氏传》为大经,《诗》、《周礼》、《仪礼》为中经,《易》、《尚书》、《春秋公羊传》、《谷梁传》为小经。通二经者,大经、小经各一,若中经二。通三经者,大经、中经、小经各一。通五经者,大经皆通,余经各一,《孝经》、《论语》皆兼通之。凡治《孝经》、《论语》共限一岁,《尚书》、《公羊传》、《谷梁传》各一岁半,《易》、《诗》、《周礼》、《仪礼》各二岁,《礼记》、《左氏传》各三岁。学书,日纸一幅,间习时务策,读《国语》、《说文》、《字林》、《三苍》、《尔雅》。凡书学,石经三体限三岁,《说文》二岁,《字林》一岁。凡算学,《孙子》、《五曹》共限一岁,《九章》、《海岛》共三岁,《张丘建》、《夏侯阳》各一岁,《周髀》、《五经算》共一岁,《缀术》四岁,《缉古》三岁,《记遗》、《三等数》皆兼习之。旬给假一日。前假,博士考试,读者千言试一帖,帖三言,讲者二千言问大义一条,总三条通二为第,不及者有罚。岁终,通一年之业,口问大义十条,通八为上,六为中,五为下。并三下与在学九岁、律生六岁不堪贡者罢归。诸学生通二经、俊士通三经已及第而愿留者,四门学生补太学,太学生补国子学。每岁五月有田假,九月有授衣假,二百里外给程。其不帅教及岁中违程满三十日,事故百日,缘亲病二百日,皆罢归。既罢,条其状下之属所,五品以上子孙送兵部,准荫配色。每岁仲冬,州、县、馆、监举其成者送之尚书省”。
《旧唐书·儒学传序》中记载:“(唐高祖)义宁三年五月,初令国子学置生七十二员,取三品已上子孙;太学置生一百四十员,取五品已上子孙;四门学生一百三十员,取七品已上子孙。上郡学置生六十员,中郡五十员,下郡四十员。上县学并四十员,中县三十员,下县二十员。武德元年,诏皇族子孙及功臣子弟,于秘书外省别立小学”。“(唐太宗)贞观二年,停以周公为先圣,始立孔子庙堂于国学,以宣父为先圣,颜子为先师。大征天下儒士,以为学官。数幸国学,令祭酒、博士讲论。毕,赐以束帛。学生能通一大经已上,咸得署吏。又于国学增筑学舍一千二百间,太学、四门博士亦增置生员,其书算合置博士、学生,以备艺文,凡三千二百六十员。其玄武门屯营飞骑,亦给博士,授以经业;有能通经者,听之贡举。是时四方儒士,多抱负典籍,云会京师。俄而高丽及百济、新罗、高昌、吐蕃等诸国酋长,亦遣子弟请入于国学之内。鼓箧而升讲筵者,八千余人。济济洋洋焉,儒学之盛,古昔未之有也”。
按照《唐六典》记载:“国子博士掌教文武官三品以上及国公子孙从二品以上曾孙之为生者,……太学博士掌教文武官五品以上及郡县公子孙三品曾孙之为生者,……四门博士掌教文武官七品以上及侯伯子男之为生者,若庶人子为俊士生者,……律学博士、书学博士、算学博士掌教文武官八品以下及庶人子之为生者”。学生虽以身份之高低而有分殊,但是规制相当完备,国子学、太学、四门学、律学、书学、算学等六学为中央体制的核心组成,员额定数分明;弘文馆、崇文馆相应有固定生员;并开设医学、天文学相辅翼;博士、助教配备各有差等;学生所学的内容有系统的体系;并有假期的安排等等。地方也有相应的规制,笼统如下[9]:
行政区划 | 官学 | 师资 | 招生人数 | |
京兆、河南、太原三府 | 府学 | 经学博士1人,助教2人 | 80 | |
医学 | 医学博士1人,助教1人 | 20 | ||
大都督府 | 府学 | 经学博士1人,助教2人 | 60 | |
医学 | 医学博士1人,助教1人 | 15 | ||
中都督府 | 府学 | 经学博士1人,助教2人 | 60 | |
医学 | 医学博士1人,(助教1人) | 15 | ||
下都督府 | 府学 | 经学博士1人,助教1人 | 50 | |
医学 | 医学博士1人,助教1人 | 12 | ||
上州(户口四万以上) | 州学 | 经学博士1人,助教2人 | 60 | |
医学 | 医学博士1人,助教1人 | 15 | ||
中州(户口两万以上) | 州学 | 经学博士1人,助教1人 | 50 | |
医学 | 医学博士1人,助教1人 | 12 | ||
下州(户不满两万) | 州学 | 经学博士1人,助教1人 | 40 | |
医学 | 医学博士1人,(助教1人) | 10 | ||
京县(包括长安、万年、河南、洛阳、太原、晋阳六县) | 县学 | 经学博士1人,助教1人 | 50 | |
畿县(京兆、河南、太原所管诸县,谓之畿县) | 县学 | 经学博士1人,助教1人 | 40 | |
县 | 上县 | 县学 | 博士1人,助教1人 | 40 |
中县 | 县学 | 博士1人,助教1人 | 25 | |
下县 | 县学 | 博士1人,助教1人 | 20 |
从以上不难看出,玄宗以前的学校教育基本上维持了一个平稳中有发展的状态,比如高宗龙朔二年,东都置国子监,玄宗时期开设了崇玄馆,兼习《老子》《庄子》等道家经典。中间的学校虽有短暂的废置,例如高宗显庆二年,设置算学,三年九月,废置算学、书学、律学,但是很快又会恢复常态,龙朔二年五月,又复置律学、书学、算学等。
二、天宝之后学校的墮败
天宝之后,整个有唐的学校教育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,国本断丧,繁华梦破,公私涂炭,学校益废,生徒流散。
(一)生额锐减,度支窘迫,学业荒废
唐代宗永泰中,虽置西监生,而馆无定员。于是元和二年始定生员:西京国子馆生八十人,太学七十人,四门三百人,广文六十人,律馆二十人,书、算馆各十人。东都国子馆十人,太学十五人,四门五十人,广文十人,律馆十人,书馆三人,算馆二人而已。比之玄宗时期国子学三百人、太学五百人、四门学一千三百人、算学三十人、书学三十人以及律学五十人,数量上可谓锐减。
此外,费用度支也窘迫不堪,《旧唐书·宪宗纪》记载,元和十四年十二月,国子祭酒郑余庆奏请,凡现任一至九品文官及出使在外而兼京正员官者,每月俸禄一贯,抽取十文钱,修国子监。宪宗准奏。《昭宗纪》记载,大顺元年二月,宰相兼国子祭酒孔纬以孔子庙经兵火,有司释奠无所,请内外文臣自观察使、制使下及令佐,于本官料钱上缗抽十文,助修国学,从之。抽取官员俸禄修葺国子监和孔子庙,可见困顿已极。
而尤甚者,莫过于学业之荒废。学校自当以教育为重,安史乱后,学风丕变。学校在唐代兼具取士的功能,《新唐书·选举志》中云:“唐制,取士之科,多因隋旧,然其大要有三。由学馆者曰生徒,由州县者曰乡贡,皆升于有司而进退之”。王鸣盛在《十七史商榷》卷八十一《取士大要有三》中说“唐制,取士大要有三……愚谓虽大要有三,其实惟二,以其地言,学馆、州县异,以其人言,生徒、乡贡异,然皆是科目,皆是岁举常选,与制举非常相对。唐人入仕之途甚多,就其以言扬者,则有此三种耳”。学校为科举进仕的途径,非仅是讲学之所,所趋学校若鹜者多为利禄,加之能够登科释褐的比例不多,《文献通考》云“开元以后,四海晏清,士耻不以文章达,其应诏而举者,多则二千人,少不减千人,所收百才有一”。赵匡在《选举议》中说“举人大率二十人中方收一人,故没齿而不登科者甚众。收入既少,则争第急切。交驰公卿,以求汲引,毁訾同类,用以争先”。学子、士人多务竞走、牵引,学校有名无实,韩愈为国子监博士时,在《复请国子监生徒疏》中说:“国家典章,崇重庠序。近日趋竞,未复本原,至使公卿子弟,耻游太学”。纵然使得中央官学体制得以恢复,颓圯庠序能够得以修葺,实质上却成为了兔丝燕麦,南箕北斗[10]。
(二)释奠之礼的置与废
1.释奠之礼
顾炎武曾说,古人每事必祭其始之人,耕之祭先农也,桑之祭先蚕也,学之祭先师也。对于先师的祭祀,在早期典籍《礼记》中就有论述,《礼记·文王世子》中说:“凡学,春官释奠于其先师,秋冬亦如之,及行事,必以币。凡释奠者,必有合也。”《周礼·春官》则曰:“凡有道者有德者使教焉,死则以为乐祖,祭于瞽宗。”此之谓先师之类也。祭奠先师的礼仪简言之即是释奠。释奠的礼仪大致或施于山川,或施于庙社,或施于学。山川庙社的释奠,《周官太祝》“大会同,造于庙,宜于社,过大山川则用事焉,反,行舍奠”,甸祝“舍奠于祖庙,弥亦如之”。学校的释奠如上面《文王世子》所言“春官释奠于其先师”,以及“天子视学,大昕鼓征,乃命有司行事,兴秩节,祭先圣、先师焉。有司卒事,反命。东序,释奠于先老。”《王制》:“出征,执有罪,反,释奠于学,以讯馘告。”
学校的释奠与山川、庙社的释奠有区别,首先是山川、庙社之祭,不止於释奠,而学之祭,仅释奠而已。山川与庙社的释奠礼仪皆有牲币,学之释奠不是始立学则不必有币。学之释奠有合乐,则山川、庙社不必有合。学之释奠学可以分为常时和非时,《礼记正义》中说“凡释奠有六:始立学释奠,一也;四时释奠有四,通前五也;《王制》师还释奠於学,六也”。四时释奠即是常时,而立学和天子视学为非时。释奠除了天子视学以及立学外非时祭奠外,仅仅是“陈而奠之也”。郑玄注释为:“释奠者,设荐馔酌奠而已,无迎尸以下事”,也没有视学释奠的牲币、合乐以及献酬。贾公彦疏解为:“以其释奠直奠置於物,无食饮酬酢之事。释奠所以无尸者,以其主於行礼,非报功也。”
此后历代对于释奠之礼大都沿而不废,例如《通典》记载北齐,将讲于天子。讲毕,以一太牢释奠孔宣父,配以颜回,列轩悬乐,六佾舞。皇太子每通一经及新立学,必释奠礼先圣、先师、每岁春、秋二仲,常行其礼。每月朔,制:祭酒领博士以下及国子诸学生以上,太学、四门博士升堂,助教以下、太学诸生阶下,拜孔圣,揖颜回。日出行事。郡学则于坊内立孔、颜庙,博士以下亦每月朝。《隋书》卷九《礼仪志》记载了隋朝的学礼,“隋制,国子寺每岁四仲月上丁,释奠于先圣、先师,年别一行乡饮酒礼。州县学则以春、秋仲月释奠,亦每年于学行乡饮酒礼”。学礼除了中央国子寺和地方州郡的释奠之礼,还有中央四仲月和州郡春秋二仲月的乡饮酒礼。
《大唐开元礼》记载学礼有三种,释奠、养老以及乡饮酒礼。这几种礼仪均是在学校内举行的,《通典》卷十五《选举典》规定,每岁仲月,郡县馆、监,课试其成者,行乡饮酒礼。孔颖达在《礼记正义·乡饮酒义》中解说,“凡有四事,一则三年宾贤能,二则卿大夫饮国中贤者,三则州长习射饮酒也,四则党正蜡祭饮酒。总而言之,皆谓之‘乡饮酒’”,“乡则三年一饮,射则一年再饮,党则一年一饮也。所以然者,天子六乡,诸侯三乡,卿二乡,大夫一乡,各有乡大夫。而乡有乡学,取致仕在乡之中大夫为父师,致仕之士为少师,在于学中,名为乡先生,教于乡中之人。”
至于释奠之礼,唐代官修《唐六典》卷四名列国家祀典有四种:“凡祭祀之名有四:一曰天神祭、二曰地祗祭、三曰享人鬼、四曰释奠於先圣先师。”释奠先圣、先师被列为中祀,“其差有三:若昊天上帝、五方皇帝地祗、神州、宗庙为大祀;日月星辰社稷、先代帝王、岳镇海渎、帝社、先蚕、孔宣父、齐太公、诸太子庙为中祀;司中、司命、风师、雨师、众星、山林、川泽、五龙祠等及州县社稷、释奠为小祀。”
一般据史料记载而言,唐初的释奠之礼,皇帝是亲临主持的,比如《旧唐书·徐文远》记载有唐高祖李渊“幸国学,观释奠”,《通典》卷五十三记载唐太宗李世民“幸国子学,亲释奠”等。在贞观二十一年皇太子主持释奠之礼以后,大致就由皇太子进行此项典礼了,新、旧唐书以及《唐会要》等多有记录。释奠的详细流程和内容均见于《大唐开元礼》,大致如下:皇太子斋戒,“皇太子散斋三日于别殿,致斋二日于正殿。前致斋一日,典设郎设皇太子幄座于正殿东序及室内,俱西向”;陈设,“前享三日,典设郎设皇太子便次于庙东,西向;又设便次于学堂之后,随地之宜”;出宫;“前出宫二日,本司宣摄内外,各供其职。守宫设从享宫官次于东宫朝堂如常。其日未明,所司依卤簿陈设于重明之门外”;以及复杂的馈享等。州县的释奠在《大唐开元礼》中也有详细的记载。
释奠的典礼,除了祭祀孔子之外,孔门弟子也有配享和从祀的配祭。孔庙的从祀最早或可上溯到东汉明帝,“明帝永平二年,养三老、五更于辟雍,郡县行乡饮酒礼于学校,皆祀圣师周公、孔子,牲以犬。十五年三月,幸孔子宅,祠仲尼及七十二弟子”。后来汉章帝“二年春,帝东巡狩,还过鲁,幸阙里,以太牢祠孔子及七十二人”。“安帝延光三年,幸泰山,祀孔子及七十二弟子于阙里。”
唐朝的释奠制度一开始还攸关孰为先圣孰为先师的争论,唐高祖李渊在国子学内并立周公与孔子庙,“唐高祖武德二年,诏国子学立周公、孔子庙各一所,四时致祭”,甚者,武德七年,孔子沦为周公的配享。不过到了贞观年间,情况则有很大的变化,太宗贞观二年,左仆射房元龄等建议:“武德中,诏释奠於太学,以周公为先圣,孔子配享。臣以为周公、尼父倶称圣人,庠序置奠,本缘夫子,故晋、宋、梁、陈及隋大业故事,皆以孔子为先圣,颜回为先师,历代所行,古今通允。伏请停祭周公,升孔子为先圣,以颜回配。”[11]诏从之。周公的祭奠被叫停,孔子得以升为先圣,颜回开始配享。“二十一年,诏以左丘明、卜子夏、公羊高、谷梁赤、伏胜、高堂生、戴圣、毛苌、孔安国、刘向、郑众、杜子春、马融、卢植、郑康成、服子慎、何休、王肃、王辅嗣、杜元凯、范宁、贾逵等二十二人代用其书,垂于国胄,自今有事于太学,并令配享尼父庙堂。”[12]配享的人数激增。
唐贞观二年以及嗣后的定制实际上并没有一直严格贯彻执行,永徽年间高宗李治再改周公为先圣,“高宗永徽中,制改周公为先圣,孔子为先师,颜回、左丘明从祀”,从祀者变成了颜回和左丘明。但是终以孔子为先圣的论据以及舆论占了上风,唐显庆二年,太尉长孙无忌等议曰:按新礼,孔子为先圣,颜回为先师。又准贞观二十一年诏,亦以孔子为先圣,更以左丘明等二十二人。与颜回俱配尼父于太学,并为先师。今据永徽令文,改用周公为先圣,遂黜孔子为先师,颜回、丘明并为从祀。谨按《礼记》云:“凡学,春官释奠于其先师。”郑元注云:“官谓诗书礼乐之官也,先师者,若汉礼有高堂生,乐有制氏,诗有毛公,书有伏生,可以为师者。”又《礼记》云:“始立学,释奠于先圣。”郑元注云:“若周公、孔子也。”据礼为定,昭然自别。圣则因天合德,师则偏善一经。汉魏已来,取舍各异。颜回、夫子,互作先师;宣父、周公,迭为先圣。求其节文,递有得失。所以贞观之末,亲降纶言,依《礼记》之明文,酌康成之奧说,正夫子为先圣,加众儒为先师,永垂制于后昆,革往代之纰谬。而今新令不详制旨,辄事刊改,遂违明诏。但成王幼年,周公践极,制礼作乐,功比帝王。所以禹、汤、文、武、成王、周公,为六君子。又说明王孝道,乃述周公严配,此即姬旦鸿业,合同王者祀之。儒官就享,实贬其功。仲尼生衰周之末,拯文丧之弊,祖述尧舜,宪章文武,宏圣教于六经,阐儒风于千代。故孟轲称生灵已来,一人而已。自汉已来,奕叶封侯,崇奉其圣,迄于今日,胡可降兹上哲,俯入先师?又且丘明之徒,见行其学,贬为从祀,亦无故事。今请改令从诏,于义为允[13]。
长孙无忌等的奏议,被获准,周公回归原位,配享周武王,孔子复为先圣。而从祀制度随着争论的尘埃落定,也渐渐趋于完善。唐高宗“总章元年,颜回赠太子少师,曾参赠太子少保,并配享孔子庙”。孔子弟子颜渊和子夏之外,曾参也被收录在内了,但是其他的弟子尚未入祀,这就导致了士人的诘问,据《唐会要》记载,唐玄宗开元八年,国子司业李元瓘奏言:“京国子监庙堂。先圣孔宣父。配坐先师颜子。今其像见在立侍。准礼授坐不立。授立不跪。况颜子道亚生知。才充入室。既当配享。其像见立。请据礼文。合从坐侍。又四科弟子闵子骞等。并伏膺儒术。亲承圣教。虽复列像庙堂。不参享祀。谨按祠令。何休等二十二贤。犹沾从祀。岂有升堂入室之子。独不沾配享之余。望请春秋释奠。列享在二十二贤之上。七十子者。则文翁之壁。尚不阙如。岂有国庠。遂无图绘。请令有司。图形于壁。兼为立赞。庶敦劝儒风。光崇圣烈。曾参孝道可崇。独受经于夫子。望准二十二贤从享。”
皇帝接受了建议,诏曰:“颜子等十哲宜为坐像,悉令从祀。曾参大孝,德冠同列,特为塑像,坐于十哲之次。”因图画七十弟子及二十二贤于庙壁。上以颜子亚圣,亲为制赞,书于石。闵损以下,仍令当朝文士分为之赞,题其壁焉。孔门的十哲以及七十二弟子开始配享从祀。
等到唐开元二十七年,孔门弟子开始被追封爵位,颜子赠兖国公,闵子骞赠费侯,冉伯牛赠郓侯,曾参等二十二贤人被赠为伯爵,《唐会要》记载:开元二十七年八月二十四日诏曰:宏我王化。在乎师儒。能发明此道。启迪含灵。则生民以来。未有如夫子者也。所谓自天攸纵。将圣多能。德配乾坤。身揭日月。故能立天下之大本。成天下之大经。美政教。移风俗。君君臣臣。父父子子。民到于今受其赐。不其猗欤。呜呼。楚王莫封。鲁公不用。俾夫大圣。才列陪臣。栖遑旅舍。固可叹矣。年祀寖远。光灵益彰。虽代有褒称。而未为崇峻。不副于实。人其谓何。夫子既称先圣。可追谥为文宣王。令三公持节册命。其后嗣褒圣侯。改封嗣文宣王。昔周公南面。夫子西坐。今位既有殊。岂宜仍旧。宜补其坠典。永作成式。其两京国子监及天下诸州。夫子南面坐。十哲等东西行列侍。且门人三千。见称十哲。包夫众美。实越等夷。畅元圣之风规。发人伦之耳目。并宜褒赠。以宠贤明。其颜子既云亚圣。须优其秩。颜子赠兖国公。阂子骞赠费侯。冉伯牛赠郓侯。仲弓赠薛侯。冉有赠徐侯。子路赠卫侯。宰我赠齐侯。端木子贡赠黎侯。子游赠吴侯。卜子夏赠魏侯。又夫子格言。参也称鲁。虽居七十之数。不载四科之目。顷虽参于十哲。终未殊于等伦。允稽先旨。俾循旧位。庶乎礼得其序。人焉式瞻。二十七日。命尚书右丞相裴耀卿。摄太尉持节。就国子庙册命毕。所司奠祭。亦如释奠之礼。又遣太子少保崔琳。往东都就庙行册礼。二十一日。敕两京及兖州旧宅庙像。宜改服冕衮。其诸州及县。庙宇既小。但移南面。不须改其衣服。两京乐用宫悬。春季二仲上丁。令三公摄行事。七十子并宜追赠。[14]
2.释奠之礼不复
承安史乱后国势陵夷的恶果,唐肃宗以下释奠之常礼也开始无法保持,间隔断续的情况成为常态,史籍记载的典礼也寥落无几。《旧唐书·礼仪志》记录了唐肃宗上元中太学的释奠,“肃宗上元中,以岁旱罢中、小祀,而文宣王之祭,至仲秋犹祠之于太学”。唐代宗永泰年国子监的常典,二年二月的释奠,“令京兆尹黎干造食,集诸儒、道、僧质问竟日”。还有同年八月的释奠“京兆府置食,讲论讲论,观军容使鱼朝恩说易,又于讲论堂画周易镜图”。《新唐书》对此也有记载:“二年八月,修国学祠堂成,祭酒萧昕始奏释奠,宰相元载、杜鸿渐、李抱玉及常参官、六军将军就观焉”。《续通典》记载了唐德宗贞元二年二月的释奠,“二月丁卯有司释奠于文宣王庙,自宰臣下毕集于国学,学官升讲座,陈五经大旨先圣之道”。唐僖宗乾符年间国子监的视学释奠,《唐摭言》中的记载为“释奠礼毕,令博士刘子振讲《礼记》,陆鸾讲《周易》”[15]等。
释奠的频次减少,而祭祀的典礼规模也随之缩水了。《新唐书·礼乐志》记载唐玄宗二十七年二京之祭犹“牲太牢、乐宫县、舞六佾矣。州县之牲以少牢而无乐”。而叛乱平定两京收复之后,“惟正会之乐用宫县,郊庙之享,登歌而已,文、武二舞亦不能具。至是,鱼朝恩典监事,乃奏宫县于论堂,而杂以教坊工伎”。甚者,还有大臣以为这种礼节过重,唐德宗贞元十五年四月,归崇敬为膳部郎中奏议“每年春秋二时释奠。祝版御署讫。北面而揖。臣以为其礼太重。按大戴礼。师尚父授周武王丹书。武王东面受之。请参酌轻重。庶得其宜”。境遇每下愈况,后唐长兴三年,国子博士蔡同文奏:“伏见每年春、秋二仲月上丁释奠于文宣王,以兖公颜子配坐,以闵子骞等为十哲排祭奠,其有七十二贤图形于四壁,面前皆无酒脯。自今后,乞准本朝旧规,文宣王四壁诸英贤画像前面,请各设一豆、一爵祠飨”。祭祀皆无酒脯,可见零落。
宪宗时候刘禹锡在上宰相的奏记中说道,“今州县咸以春、秋上丁有事孔子庙,其礼不应古,甚非孔子意”,指摘孔子庙的祭祀不合古意,希望能够“罢天下州县牲牢衣币”,恢复唐玄宗时候的春秋祭,借以达到“籍其资,半畀所隶州,使增学校;举半归太学,犹不下万计,可以营学室,具器用,丰馔食,增掌故,以备使令”的效果,从这里的奏议或可以看出有唐的官学在一定程度上得以保留,地方和中央政府并没有完全废止释奠等礼仪式样,但是学校有名无实,鄙陋不堪,学生堕窳败业,争竞声华,自然失去了学校教育的宏旨。薛居正在《旧五代史·唐明宗纪》记载,“长兴元年夏四月甲午朔,国子司业张溥奏,请复八馆,以广生徒。按《六典》,监有六学,国子、太学、四门、律学、书学、算学是也,而溥云八馆,谬矣”。馆学之别,国子司业犹不能知晓,可见荒废已极。[16]文教的兴起自然须赖地方人民之自为了。
三、地方庙学的兴起
韩愈在《国子监论新注学官牒》中说:“准今年赦文,委国子祭酒选择有经艺、堪训导生徒者,以充学官。近年吏部所注,多循资叙,不考艺能,至今生徒不自劝励。伏请非专通经传、博涉坟史,及进士、《五经》诸色登科人,不以比拟。其新授官,上日必加研试,然后放行。上以副圣朝崇儒尚学之意。”除却官方的崇儒尚学择师授教之外,地方兴学无论是在数量上,还是所达文教的效果上都远愈其上。
(一)安史乱前地方的立学设教
以范阳之变作为分期的话,前期地方兴学设教的史料中记载的有,唐高宗时期髙智周,《旧唐书·良吏传》记载,高智周,常州晋陵人。少好学,举进士。授寿州刺史,政存宽惠,百姓安之。每行部,必先召学官。见诸生,试其讲诵,访以经义及时政得失,然后问及垦田狱讼之事。
《韦机传》记载,韦机,雍州万年人。显庆中为檀州刺史。边州素无学校,机敦劝生徒,创立孔子庙,图七十二子及自古贤达,皆为之赞述。
《旧唐书·忠义传》记载海南教育第一人王义方,泗州涟水人也。少孤贫,事母甚谨,博通《五经》,而謇傲独行。贬为儋州吉安丞。行至海南,舟人将以酒脯致祭。义方曰:“黍稷非馨,义在明德。”乃酌水而祭,为文曰:“思帝乡而北顾,望海浦而南浮。必也行愆诸己,义负前修。长鲸击水,天吴覆舟。因忠获戾,以孝见尤。四维雾廓,千瑞安流。灵应如响,无作神羞。”时当盛夏,风涛蒸毒,既而开霁,南渡吉安。蛮俗荒梗,义方召诸首领,集生徒,亲为讲经,行释奠之礼;清歌吹龠,登降有序,蛮酋大喜。
《新唐书·循吏韦景骏传》载,韦景骏,司农少卿弘机孙。中明经,景骏后数年为赵州长史,道出肥乡,民喜,争奏酒食迎犒。有小儿亦在中,景骏曰:“方儿曹未生,而吾去邑,非有旧恩,何故来?”对曰:“耆老为我言,学坊庐、馆舍、桥障皆公所治,意公为古人,今幸亲见,所以来。”景骏为留终日。后迁房州刺史,州穷险,有蛮夷风,无学校,好祀淫鬼。景骏为诸生贡举,通隘道,作传舍,罢祠房无名者。景骏之治民,求所以便之,类如此。
《新唐书·倪若水传》记载,倪若水,恒州稾城人也。开元初,历迁中书舍人、尚书右丞,出为汴州刺史。政尚清静,人吏安之。又增修孔子庙堂及州县学舍,劝励生徒,儒教甚盛,河、汴间称咏不已。
(二)范阳之变后兴学丕盛
安史乱后,地方兴学劝化之风弥盛,贾至在《议杨绾条奏贡举疏》中言道,“请兼广学校,以弘训诱”。《新唐书·李栖筠传》记载,李栖筠,李光弼守河阳,高其才,引为行军司马,兼粮料使。改绛州刺史,擢累给事中。出为常州刺史。岁仍旱,编人死徙踵路,栖筠为浚渠,厮江流灌田,遂大稔。宿贼张度保阳羡西山,累年吏讨不克,至是发卒捕斩,支党皆尽,里无吠狗。乃大起学校,堂上画《孝友传》示诸生,为乡饮酒礼,登歌降饮,人人知劝。以治行进银青光禄大夫,封赞皇县子,赐一子官。人为刻石颂德。
《新唐书·偱吏传》记载,韦丹,字文明,京兆万年人。还为容州刺史。教民耕织,止惰游,兴学校,民贫自鬻者,赎归之,禁吏不得掠为隶。
《旧唐书·曹华传》记载宪宗时候,曹华恶沂之地褊,请移理于兖,许之。初,李正己盗有青、郓十二州,传袭四世,垂五十年,人俗顽骜,不知礼教。华令将吏曰:“邹、鲁儒者之乡,不宜忘于礼义。”乃躬礼儒士,习俎豆之容,春秋释奠于孔子庙,立学讲经,儒冠四集。出家财赡给,俾成名入仕,其往者如归。
《新唐书·髙承简传》记载,高承简,少事忠武军,后更隶神策。以崇文平蜀功,除嘉王傅。拜承简刺史,治郾城。始开屯田,列防庸,濒溵绵地二百里无复水败,皆为腴田。先是,贼筑武宫以夸战劳,承简夷其丘,庀家财以葬。葺儒宫,备俎豆,岁时行礼。野有荍实,民得以食。将吏立石颂功。
《旧唐书·张镒传》记载,张镒,苏州人,朔方节度使齐丘之子也。以门荫授左卫兵曹参军。大历五年,除濠州刺史,为政清净,州事大理。乃招经术之士,讲训生徒,比去郡,升明经者四十余人。撰《三礼图》九卷、《五经微旨》十四卷、《孟子音义》三卷。
《旧唐书·郑余庆传》记载,余庆砥名砺行,不失儒者之道;清俭率素,终始不渝。专欲振起儒教,后生谒见者,率以经学讽之。而周其所急,理家理身,极其俭薄。及修官政,则喜开广。镇岐下一岁,戎事可观。又创立儒宫以来,学者虽行己可学,而往往近于沽激,故当时议者不全德许之。其子翰,文宗登极,擢为翰林侍讲学士。出为山南西道节度观察使,检校户部尚书、兴元尹、兼御史大夫。余庆之镇兴元,创立儒宫,开设学馆,至瀚之来,复继前美。
欧阳修《新五代史·一行传叙》中说,处乎山林而群麋鹿,虽不足以为中道;然与其食人之禄,首而包羞,孰若无愧于心,放身而自得?吾得二人焉,曰郑遨、张荐明。势利不屈其心,去就不违其义。吾得一人焉,曰石昂。苟利于君,以忠获罪,而何必自明,有至死而不言者,此古之义士也。吾得一人焉,曰程福。五代之乱,君不君,臣不臣,父不父,子不子,至于兄弟、夫妇,人伦之际,无不大坏,而天理几乎其灭矣。于此之时,能以孝弟自修于一乡,而风行乎天下者,犹或有之。然其事迹不着,而无可纪次;犹其名氏或因见于书者,吾亦不敢没,而其略可录者,示得一人焉,曰李自伦。作一行传。
《资治通鉴·梁贞明六年》记载“汉杨洞潜请立学校,开贡举,设铨选;汉主岩从之。”
(三)“凡学莫不有先圣之庙”
地方吏员立学设教,奖诱风化不遗余力,学校的设置大致如欧阳修所言,“州县学废,而释奠之礼,吏以其着令,故得不废。学废矣,无所从祭,则皆庙而祭之”,依托孔子庙为立学兴教、化民善俗的所在。
唐高祖武德二年六月《令国子学立周公孔子庙诏》:“宜令有司于国子学立周公、孔子庙各一所,四时致祭”。周公、孔子并立为二圣,各立庙一所,位于长安国子学内。东都洛阳国子监设置于唐高宗龙朔二年,位于外郭城南的正平坊,内亦有孔子庙一所。孔子庙作为教育之所在,或者说兼具学校的功能可以追溯在阙里孔子庙兴学的故事。
黄初二年,魏文帝即位之初,访求孔子后裔,得其二十一世孙孔羡,拜议郎,诏书云:“昔仲尼资大圣之才,怀帝王之器,当衰周之末,无受命之运,在鲁、卫之朝,教化乎洙、泗之上,凄凄焉,遑遑焉,欲屈己以存道,贬身以救世。于时王公终莫能用之,乃退考五代之礼,修素王之事,因鲁史而制春秋,就太师而正雅颂,俾千载之后,莫不宗其文以述作,仰其圣以成谋……遭天下大乱,百祀堕坏,旧居之庙,毁而不修,褒成之后,绝而莫继,阙里不闻讲颂之声,四时不睹蒸尝之位,斯岂所谓崇礼报功,盛德百世必祀者哉!其以议郎孔羡为宗圣侯,邑百户,奉孔子祀。”[17]除了封“宗圣侯”之外,还在鲁郡修起了旧庙,“令鲁郡修起旧庙”,又依庙立学,“广为室屋以居学者”。阙里孔庙始具庙学之特征。
马端临所言:“自唐以来,州县莫不有学,则凡学莫不有先圣之庙矣,”[18]主要意思是指除却两京国子监的孔子庙,以及曲阜阙里的孔子家庙。贞观元年,唐太宗李世民下诏:“天下学皆各立周、孔庙,赠孔子为司寇,谥‘文宣’,旋准房玄龄议停周公祀,专祀孔子,尊为先圣,以颜回为先师,配享孔庙。”贞观四年,又诏“州县皆特立孔庙,四时致祭,以左丘明等廿二人从祀。”[19]《旧唐书·高宗纪》记载:咸亨元年,五月,诏曰:“诸州县孔子庙堂及学馆,有破坏并先来未造者,遂使生徒无肄业之所,先师阙奠祭之仪,久致飘露,深非敬本。宜令所司,速事营造”。贞观和咸亨年的诏令,使得庙学制普遍推广至全国州县。
不过在高宗年间犹“诏州县皆营孔子庙”,显见在贞观诏令发出之后,犹有地方未兴建孔子庙,下面就史书所载,确实兴建或者存在的地方庙学罗列表格如下[20]:
学名 | 今址 | 典制 | 典籍 |
益州学馆(州学) | 四川成都 | 《华阳国志》云:始,文翁立文学精舍,讲堂作石室,一作玉室,在城南,永初后堂遇火,太守陈留高眹更修立,又增造二石室。李知几云:西为文翁,稍南为高眹,比文翁石室差大,皆有石像矣。乐史《寰宇记》云:文翁学堂,一名周公礼殿。《方舆胜览》云:前代以周公为先圣,至唐贞观,始从房玄龄等议,更祀孔子,开元册谥文宣王,位南向,自是号文宣王殿矣。而周公之祀遂废。 | 唐神龙二年史焘:《益州州学庙堂颂》(《御定佩文斋书画谱》卷三十),永徽元年贺公亮:《益州馆学庙堂记》(赵明诚《金石录》卷四,《集古录》以为颜有意,《金石录》以为姓名残缺不可考);开元中周灏:《益州孔子庙堂碑》(赵明诚《金石录》卷五);会昌五年裴儋:《益州文宣王庙碣》(《蜀中广记》卷-百八)。 |
益州成都县学 | 四川成都 | 成都县学庙堂者,大唐龙朔三年乡人之所建也。县令柳明爰搜复庙之仪,载阐重□阎之制。三门四表,焕矣惟新。 | 王勃:《益州夫子庙碑》(《全唐文》卷一八三)。 |
遂州长江县学 | 四川蓬溪 | 琼笾玉豆,中堂奉先圣之仪;石磬金钟,南面习诸侯之礼。华阳会子,鼓箧来游;蜀国颜生,抠衣请学。弦歌在侧,还升武骑之台;礼乐居前,重睹文翁之室。 礼行释菜,敬尽明芗 | 杨炯:《遂州长江县先圣孔子庙堂碑》(《全唐文》卷一九二,《文苑英华》卷八五四)。 |
益州大都督府新都县学 | 四川成都 | 每至南方二月,草树华滋;蛇陆三秋,风烟摇落。莫不列繁於上席,行礼敬於质明。奠椒桂於中尊。莫不公私务隙,即听弦歌;阴雨时闲,仍观俎豆。逍遥城郭,拜夫子之灵祠;仿佛风尘,见夫子之遗像。 | 杨炯:《大唐益州大都督府新都县学先圣庙堂碑文并序》(《全唐文》卷一九二)。 |
巴州化成县学 | 四川巴县 | 化成县令范阳卢沔因祠宇荒僻,垣墉颓圯,憩聚樵牧,亵渎威灵。修葺而完,春秋祭菜,俎豆其时。 | 乔琳:《巴州成化县新移文宣王庙颂并序》(《文苑英华》卷七七九) |
贵平县县学 | 四川简阳 | | 长庆五年李正卿:《文宣王庙碑》(《六艺之一录》卷一零七)。 |
夔州府学 | 重庆奉节 | 今夔四县岁释奠费十六万,举天下州县岁凡费四千万,适资三献官饰衣裳,饴妻子,于学无补也。可资明堂仍存。 | 《新旧唐书·刘禹锡传》。 |
襄州庙堂(州学) | 湖北襄阳 | | 垂拱二年于敬之:《鲁大司寇赠太师宣尼父孔丘庙堂碑铭》(《六艺之一录》卷六四引《金石录》); 德宗贞元五年卢群撰、罗让行书:《襄州孔子庙新学记》,(《文苑英华》卷八四六); 太和六年裴度:《襄州文宣王庙记》(《六艺之一录》卷六四); 皮日休:《襄州孔子庙学记》(《全唐文》卷七九七)。 |
黄冈州学 | 湖北黄冈 | | 咸通六年郑彦藻:《修文宣王庙记》(《六艺之一录》卷六四,《湖北金石志》卷七)。 |
容州州学 | 广西北流 | 韦丹还为容州刺史。教民耕织,止惰游,兴学校。 | 《新唐书·偱吏韦丹传》。 |
檀州州学 | 北京密云 | 韦机显庆中为檀州剌史。边州素无学校,机敦劝生徒,创立孔子庙,图七十二子及自古贤达,皆为之赞述。 | 《旧唐书·韦机传》。 |
幽州范阳文宣王庙(县学) | 河北涿州 | 庙倏云构,圣贤之像备,馈尊之器具,美矣像设,森然具仪。 | 贞元五年韦稔:《涿州新置文宣王庙碑》(《全唐文》卷四八零)。 |
定州北平县 | 河北顺平 | 隋朝仁寿元年,北平令寇文约修孔子庙碑,贞元十年,李承训权知县事,移碑就庙,阳象初作记。 | 阳象初:《北平县夫子庙碑侧记》,《求是齐碑跋》卷三,及清丁绍基按语。 |
定州文宣王庙(州学) | 河北定州 | 天祐十三年七月十九日,始修正殿,取规大壮,绮栋交耸,绣桷横飞,藻梲沉沉,璇题钓钓,焕乎华构,肃然清庙。所以火藻龙章,备若鲁堂之貌;桓珪谷璧,杖缫仕之贤。栋宇轮奂,象设咸备,誾誾列侍,翼翼有容。次葺三礼堂,览之见历代礼备矣。次创斋院,以为释菜三献修斋之所。次修学院,及特建进书堂,览之见历代礼备矣。次创斋院,及特建讲书堂,以俟近思切问之士。次列长廊广室,以止青衿横经之子。然犹于范阳公前所制置之外,复添建堂室至多,则夫子之庙宇大备矣。 | 大中十三年卢肇:《定州文宣王庙记》(《六艺之一录》卷六四); 天祐十五年髙讽:《修文宣王庙院记》(《唐文续拾》卷七,《六艺之一录》卷六四)。 |
许州文宣王庙(州学) | 许州牧尚书杜公作文宣王庙暨学舍,八月上丁,释菜於宣父之室。外饰觚棱,中设黼幄。向明当宁,用王礼也。尧头禹身,华冠象佩之容,取之自邹鲁;及门睹奧,偶形画像之仪,取之自太学。尊彝笾豆、青黄规矩之器,秉周礼也;牺牲制币、荐献升降之节,遵国章也。藏经於重檐,敛器於庋椟。讲筵有位,鼓箧有室。授经有博士,督课有助教,指踪有役夫,洒扫有庙干。 | 开成二年刘禹锡:《许州文宣王新庙碑》(《全唐文》卷六零八); 会昌五年裴坦:《修文宣王庙记》(《六艺之一录》卷六四)。 | |
汴州州学 | 河南开封 | 倪若水开元初,出为汴州刺史。政尚清静,人吏安之。又增修孔子庙堂及州县学舍,劝励生徒,儒教甚盛,河、汴间称咏不已。 两楹之下,四科以班,兖公东序西向,费侯、鄂侯、薛侯、徐侯、卫侯、齐侯、黎侯、吴侯、魏侯西序东向,其馀未入室者,画衣冠于四墉配祭。 | 《新旧唐书·倪若水传》; 天宝十一年陈兼:《陈留郡文宣王庙堂碑铭并序》(《全唐文》卷三七三,独孤及《毘陵集》卷七)。 |
陕州先圣堂(州学) | 河南陕县 | 陕州孔子庙堂者,后魏恒农太守刘斌之所建也。陕州刺史上柱国金城郡开国公姜师度修葺,藻贲坛亭,周列槐杏。绘图孔子像,双童夹侍,十哲旁罗。 | 开元四年田义晊:《先圣庙堂碑》(《全唐文》卷三二九)。 |
邓州文宣王庙 | 河南邓州 | | 颜頩:《唐邓州文宣王庙碑》(《六艺之一录》卷六四)。 |
溵州儒宫 | 河南郾城 | 高承简为刺史,治郾城,葺儒宫,备俎豆,岁时行礼。 | 《新唐书·高承简传》。 |
福州都督府府学(州学) | 福建闽侯 | 礼先圣先师,先师寝庙、七十子之像在东序,讲堂书室、函丈之席在西序,齿冑之位,列於廊庑之左右。每岁二月上丁,习舞释菜。先三日,公斋戒肄礼,命博士率胄子,修祝嘏,陈祭典。释菜之日,衅器用币,笾豆在堂,樽罍在阼。 | 大历十年独孤及:《福州都督府新学碑铭并序》(《全唐文》卷三九零、《毘陵集》卷九)。 |
福建闽中乡校 | 福建福州 | 常衮,起为福建观察使。始,闽人未知学,衮至,为设乡校,使作为文章,亲加讲导,与为客主钧礼,观游燕飨与焉,由是俗一变,岁贡士与内州等。其后闽人春秋配享衮于学官云。 | 《新唐书·常衮传》。 |
河中府文宣王庙(州学) | 山西永济 | 追谥文宣,显用王礼,太学之制,形於四方。贞元五年,秋仲上下,元帅司空侍中咸宁王浑公,有献於先师祠庭有闲,修建后荐设有严,衅落之礼行,飨献之仪具。 | 常仲儒:《河中府新修文宣王庙》,《唐文粹》卷五十一;史惟则:《孔子庙碑》(《六艺之一录》卷六四)。 |
道州文宣王庙(州学) | 湖南道县 | 二月丁亥,用牲币祭于先圣文宣王之庙。释奠于先圣先师,国之故也。乃立夫子像,配以颜氏。笾豆既嘉,笙镛既成,九年八月丁未祭。 | 元和九年柳宗元:《道州文宣王庙碑》(《全唐文》卷五八七)。 |
衡州衡山县文宣王庙 | 湖南衡山 | 衡山虽小邑,首唱恢大义。 因见县尹心,根源旧宫閟。 讲堂非曩构,大屋加涂墍。 下可容百人,墙隅亦深邃。 | 杜甫:《题衡山县文宣王庙新学堂,呈陆宰》(《全唐诗》卷二二三)。 |
处州孔子庙(州学) | 浙江丽水 | 新作孔子庙,又令工改为颜子至子夏十人像,其余六十二子,及后大儒公羊高、左丘明、孟轲、荀况、伏生、毛公、韩生、董生、高堂生、扬雄、郑玄等数十人,皆图之壁。选博士弟子必皆其人,又为置讲堂,教之行礼,肄习其中。置本钱廪米,令可继处以守。庙成,躬率吏及博士弟子,入学行释菜礼。 | 大和三年韩愈:《处州孔子庙碑》(《全唐文》卷五六一,《金石萃编》卷一零八);杜牧:《书处州韩吏部孔子庙碑阴》(《全唐文》卷七五四)。 |
湖州州学 | 浙江吴兴 | 孔子庙在子城南一百一十步。 | 宋谈钥:《吴兴志》(《宋元地方志丛书》卷+一“学校条目”); 大中年间郑言:《唐文宣王新庙碑》(《六艺之一录》卷六四)。 |
台州象山县学 | 浙江象山 | 文宣王庙建于唐武宗会昌六年。 | 宋罗浚:《宝庆四明志》(《宋元地方志丛书》卷二十-象山县“学校条”)。 |
处州缙云县学 | 浙江缙云 | 换夫子之容貌,增侍立者九人,盖独颜回配坐,而闵损等九人为立像矣。 | 上元二年李阳冰:《缙云县孔子庙记》(《金石录》卷七,《集古录跋尾》卷七)。 |
明州文宣王庙 | 浙江宁波 | | 大和六年郑楚南:《唐新修文宣王庙记》(《六艺之一录》卷六四);贞元四年裴(佚名):《唐文宣王庙碑》(《六艺之一录》卷六四);天宝九年李处佑:《唐圣主兴明故鲁先圣文宣王颂碑》(《六艺之一录》卷六四)。 |
湖州安吉州学 | 浙江湖州 | | 元和四年:《封崇孔宣父故事碑》(《六艺之-录》卷六四)。 |
雍州美原夫子庙(县学) | 陕西富平 | | 天宝八年王岩:《唐美原夫子庙碑》(《六艺之-录》卷六四)。 |
凤翔府扶风县文宣王庙(县学) | 陕西扶风 | 袁弁寅奉圣旨,廓新祠堂,殿宇岑立,宫墙岛峙。啐尊仪於两楹,罗礼貌於十哲。砌兰有主,院柏分行,徂庭自肃,入室知敬。陈牲牢而在旅,间笾豆而无算。 | 大历二年:程浩:《扶风文宣王庙记》(《六艺之一录》卷六四、《文苑英华》卷八一四、《唐文粹》卷五十一、《金石萃编》卷九十九)。 |
京兆府文宣王庙(县学) | 陕西鄠县 | | 宝应二年乐坤:《唐修碑》(《六艺之-录》卷六四)。 |
兴元府儒宫 | 陕西汉中 | 余庆之镇兴元,创立儒宫,开设学馆,至瀚之来,复继前美。 | 《旧唐书·郑余庆传》。 |
新丰县学 | 陕西临潼 | 开元末年乃诏有司,是作新庙,牲币有数,以时飨祀,因祠命乡。 | 贾至:《旌儒庙碑》(《全唐文》卷三六八)。 |
苏州昆山县学 | 江苏昆山 | 县有文宣王庙,庙堂之后有学室。中年兵馑荐臻,堂宇大坏,太原王纲以大理司直兼县令谕三老主吏,整序民,饰班事,大启宇於庙垣之右,聚五经於其间。 | 梁肃:《昆山县学记》(《全唐文》卷五一九、《文苑英华》卷八一六)。 |
润州丹阳孔子庙(县学) | 江苏丹阳 | | 贞元三年《县令郑播谒孔子庙题名》,《集古录目》卷八。 |
常州州学 | 江苏常州 | 李栖筠乃大起学校,堂上画《孝友传》示诸生,为乡饮酒礼,登歌降饮,人人知劝。《孔子弟子赞》唐明皇、源干曜、卢从愿、李抗元、符冲、张嘉贞、宋璟陆余庆、姚元崇、苏颋、裴漼撰正书,无名氏篆额,元和十年十二月,孟简立在州学。 | 《新唐书·李栖筠传》; 明皇与宋璟等撰:《唐孔子弟子赞》,元和十年,孟简立。(赵明诚:《金石录》卷九) |
歙州州学 | 安徽歙县 | 城之东北隅。 | 宋罗愿:《新安志》(《宋元地方志丛书》卷一)。 |
袁州文宣王庙(州学) | 江西宜春 | 改造夫子及四科之像,兼画七十二子之容。江乡土卑,垣墉多隙,以板易竹,以粉代圬,廊庑庭除,四顾交葺,笾豆簠簋,罔不毕陈。入其室,若闻讲诵之音,升其堂,如聆金石之响。 | 大历二年萧定:《袁州文宣王庙记》(《全唐文》卷四三四、《文苑英华》卷八一四)。 |
柳州文宣王庙(州学) | 广西柳州 | 元和十年八月,州之庙屋坏,几毁神位。刺史柳宗元始至,大惧不任,以坠教基。丁未奠荐法齐时事,礼不克施。乃合初、亚、终献三官衣布,洎于贏财,取土木金石,征工僦功,完旧益新。十月乙丑,王宫正室成,乃安神栖,乃正法庭。 | 元和十年柳宗元:《柳州新修文宣王庙碑》(《全唐文》卷五八七、《柳河东集》卷五、《文苑英华》卷八四六。 |
沙州州学 | 甘肃敦煌 | 右在城内,在州西三百步。其学院内,东厢有圣太师庙堂,书(堂)内有素(塑)先圣及先师颜子之象。 春秋二时奠祭。 | 《沙州图经》。 |
沙州敦煌县学 | 甘肃敦煌 | 右在州学西连院,其院中,东厢有先圣太师庙堂,内有素(塑)先圣及先师颜子之象。 春秋二时奠祭。 | 《沙州图经》。 |
沙州寿昌县学 | 甘肃敦煌 | 右在县城内,在西南五十步。其[院中,东厢有先圣太师庙]堂,堂内有素(塑)先圣及先师[颜子之象]。 春秋二时奠祭。 | 《沙州图经》。 |
注释:
[1]陆贽:《翰苑集》卷十一《论关中事宜状》。
[2]司马光:《资治通鉴》卷二百二十。
[3]《新唐书·郭子仪传》。
[4]《旧唐书·僖宗纪》。
[5][16]吕思勉:《隋唐五代史》,上海古籍出版社,2012年,第194、1064页。
[6]《旧唐书·玄宗纪》。
[7]《剑桥隋唐史》,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,2007年,第421页。
[8]蓝文徵:《蓝文徵文存》,江苏人民出版社,2012年,第163页。
[9]《旧唐书·志第二十四职官三》。
[10]语见《魏书·列传第五十四·李崇传》:“今国子虽有学官之名,而无教授之实,何异兔丝燕麦,南箕北斗哉?”。
[11]《唐会要》卷三十五。
[12]《旧唐书·太宗纪》。
[13]《全唐文》卷一百三十六。
[14]具体爵位为:曾参赠郕伯。颛孙师陈伯。澹台灭明江伯。宓子贱单伯。原宪原伯。公冶长莒伯。南宫适郯伯。公晢哀郳伯。曾点宿伯。颜路杞伯。商瞿蒙伯。高柴共伯。漆雕开滕伯。公伯寮任伯。司马牛向伯。樊迟樊伯。有若卞伯。公西华郜伯。巫马期鄫伯。梁鱣梁伯。颜柳萧伯。冉儒纪伯。曹恤曹伯。伯虔邹伯。公孙龙黄伯。冉季东平伯。秦子南少梁伯。漆雕子敛武城伯。颜子骄琅琊伯。漆雕徒父须句伯。壤驷赤北徵伯。商泽睢阳伯。石作蜀石邑伯。任不齐任城伯。公夏首元父伯。公良孺东牟伯。后处营邱伯。秦子开彭衙伯。奚容蒧下邳伯。公肩定新田伯。颜相临沂伯。鄡单铜鞮伯。句井疆淇阳伯。罕父黑乘邱伯。秦商上洛伯。申党召陵伯。公祖子之期思伯。荣子期雩娄伯。县成钜野伯。左人郢临淄伯。燕伋渔阳伯。郑子徒荥阳伯。秦非汧阳伯。施之常乘氏伯。颜哙朱虚伯。步叔乘淳于伯。颜之仆东武伯。原亢莱芜伯。乐欬昌平伯。廉洁莒父伯。颜何开阳伯。叔仲会瑕邱伯。狄黑临济伯。邽巽平陆伯。孔忠汶阳伯。公西舆如重邱伯。公西祝阿伯。
[15]转引自高明士:《东亚教育圈形成史论》,上海古籍出版社,2003年,第98页。
[17]《三国志》卷二《魏书·文帝纪》。
[18]《文献通考》卷四三《学校考》。
[19]《新唐书》卷十五《礼乐五》。
[20]本表格借鉴了高明士先生的成果,详参氏著《东亚教育圈形成史论》。
(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助理研究员、博士)
(来源:《世界宗教研究》2015年第6期)
(编辑:霍群英)